第7章 7. 犯罪者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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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犯罪者們的秘密
阿健點了點頭，將手裏僅剩的槍塞進他手裏，轉而從懷裏拿出常備的防水打火機，用牙咬開油閥，朝著最近的一支電線丟過去，砸中的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電火花，一瞬間所有人都在巨大的爆炸聲中慌了陣腳，阿健趁機轉身一翻潛進河水裏，馬上就消失了蹤影。
來追蹤的人因為他們二人分道揚鑣而順勢分成了兩隊，阿廉攔住了試圖追蹤上去的一支，拔出插在自己肩膀上的竹筏，滴著血的竹尖握在手裏，另一只手中握著阿健的槍。
良方僵持了片刻，突然站在前方的兩個試圖繞過他沿河追上去，他反手一把將竹簡插進一人的腰側，借手上的力度斜身向下一腳掃了另一側人的膝蓋，在對方跌倒的一瞬蜷身臥倒將他的身體作為盾牌擋在身前，擋過一輪掃射後從後面接住了從屍體手中掉落的匕首，甩開屍體向前朝著面前的幾人的脖頸利落地一刀揮了下去。
慢了一步。
刀刃隔開頸動脈血液飛漲的一瞬有人從身後一刀插進他的背，他迅速轉身的一刻刀刃劃開了他的背脊直到腰側，右手中尚未出膛的子彈直直地打進對方的右眼。
腦漿迸裂的一瞬，一顆子彈打向了他握槍的右手，他丟下槍柄的瞬間，槍被子彈打中，碎裂成醜陋的廢鐵，跌進血染的泥水裏。
他擡起頭來，距自己一百米遠的高地，有人收起了狙擊槍，一刻不停地朝著河水下游追去。
阿廉緊跟著也朝著同方向追了上去，在河曲的碼頭，他攔住了對方，那是一個身材與自己相當的青年，用頭巾蒙著面，露出一雙藍色的眼。
人種，白人，槍型號，MK20，射程兩百米。
阿健已經不在射程之內。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與他站在碼頭的棧道上對峙，狙擊槍不適於近戰，片刻之後，他丟下了槍，從懷中拿出了匕首。
阿廉於是也丟下了手中的槍，比了一個刀花，反手拿著從方才的襲擊者身上奪到的軍刀。
“科爾森斯坦，三十四期，XIII號。”阿廉突然說道。
對方楞了一下，似乎驚訝於對方只依靠與自己短暫的交手，就認出了自己的出身，猶豫了一下。
“科爾森斯坦，三十五期，”隨即頓了一下，“IV號。”
話音剛落，匕首接下直擊雙目的軍刀刀刃，原來如此，取不了狙擊手的命，就取他的眼睛，刀刃相接劃出的火花之中，狙擊手雙膝前驅上身向後讓刀刃沿著自己鼻尖劃過，所穿戴的蒙面被劃開了微小的口子，露出眼角玫瑰花紋的紋身。
突然河水上響起電動馬達的噪聲，紅藍的警燈亮起來，有人朝著空中放了一槍，是閃光彈。
阿廉閉上眼睛跳進河水裏。
一小時後，三公裏外的酒店，渾身濕透的阿健將滴著骯臟河水的西裝外套折在手臂上，有警車停在酒店外，站在兩側的警衛為他拉開了酒店的門。
等候在裏面的人正在和前臺接待的年輕姑娘說笑，看到他來了，原本就像狐貍一樣的臉笑得更像狐貍。
“Eden，”阿健對朝著自己舉起雙手熱情打招呼的警官回以同樣虛偽的笑容，“你和你的移動警署，真是好久不見了。讓我猜猜，你已經跟了我一天了，直到炸彈炸響才妝模作樣地拿出國際警察的護照來。”
“可不是嘛，”被稱作Eden的探員笑道，“在那之前，我就只是個度年假的游客。”
“我再猜猜。”阿健冷哼了一聲，“是Lenn把我的行蹤賣給你。”
“Lenn是個聰明的後輩，”Eden戲謔的笑容露出了些其他的東西，“可惜了。”
隨即與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我和Kevin先生有些悄悄話要說，你們先負責警備，我很快回來。”
被清空的大廳裏電梯只為他們兩個準備著，阿健踩了一地的水，在洗得幹凈的紅地毯上走向自己的房間，用門卡打開門，拉開了燈。
“你那條養不熟的狼呢。”Eden從身後關上門。
阿健一邊解領結一邊順手推開了衣櫃的門，阿廉渾身濕透地蜷成一團坐在裏面，肩上的傷似乎已經自己隨便用布料包紮過，正如他所說像狼一樣半閉著眼睛睡在裏面，在睡眠中也竭力壓抑著藥物代謝導致的顫抖和呼吸聲。
腰上剛剛完工的紋身像一條獲得了獵物的海妖一般死死地從腰側纏繞著他的身體。
Eden吹了聲口哨，阿健重新關上了衣櫃的門。
兩個人從酒櫃裏倒了酒，一人一杯威士忌喝下半杯。
“所以，”阿健說道，“你和Lenn最近怎麽樣。”
“Lenn給的你的出行日期比實際日期晚一天，”Eden有些覆雜地笑著，搖了搖手中的酒，“都認識多少年了，就沒有一天能直率一點的。”
阿健頓了一下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Eden臉上裝傻的笑容淡了一分，“啊，嗯，你也知道，他一直床技了得，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實在招架不住，真怕他一個趁我不註意就出去重操舊業，搞得我都不敢隨便出差。”
“你哪天不出差，”阿健笑了笑放下了酒杯，“玩像他那樣平日裏喜歡把人玩得團團轉的人想必很有意思，要我提醒你一下他每年為了把你弄回來至少自殺三次嗎。”
“確實啊，”Eden抿了一口威士忌，“Aigner家的家主生命垂危，我怎麽敢放著外面的案子不去查這一個。”
“如果Lennox在你眼裏就只是個案子，”阿健擡起頭來，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威壓感，“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手，把人留給我。”
Eden噎了一下，放下酒杯，“我開玩笑的，對長輩你們幾個真是一點也拿不出半點尊敬來。”
“多行不義。”
“哪裏比得上你們，”嬉皮笑臉的探員先生揶揄道，“我一邊要查著你們這些黑色巨頭留下的尾巴，另一半還要保證你們好好活著，生怕你們死了，警察也管不了深水裏的魚，一口氣天下大亂，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隨即頓了一下，雙肘支撐在雙膝上，彎著腰看過來，“不說別的，看在Lenno的面子，這回有什麽給我？”
阿健放松了身體，嘆了口氣，從外衣的口袋裏拿出了那枚濕透的人魚照片。
Eden接過去，放進封口袋裏，卷起來放進外衣內口袋，擡起頭來看向對方，平時一直笑嘻嘻的眼突然睜開了，在拉著窗簾的房間裏閃著狡猾的光。
“希望你能明白，”他說道，“我們本該勢不兩立的，如今的合作只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你哥哥當年逃亡時帶走的那支基因改造的炭疽病病毒株，對於整個世界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脅。所以我才這麽坐下來，和你這樣的怪物好聲好氣地說話。”
阿健在椅子裏用右手撐起下巴看過來，“那麽Lenn呢？你和他從中學到現在認識十幾年了，看著他被舊家主當工具一樣養大，看著他被叔父們和父親的合作夥伴侵犯到成年，如今又和他坐下來做合作人，也是為了共同的敵人？”
“那不一樣，”Eden的眼睛再度像狐貍一樣瞇起來，“我和他的共同敵人，就是我們之間孽緣一般的關系。”
說到這裏他踢了踢腳邊關著門的衣櫃，“如果能讓Lenno有你家狼崽子的一半直率，我也願意把他送進科爾森斯坦集中營。”
“不過你還是得管好你的狗，”Eden說著站了起來，“被養的狗咬過一次手，就難保沒有第二次。”
“這次被咬的可不見得是我。”阿健突然開口說道。
Eden停了一步。
“那株毒株，雖然這這些年一直沒有被出售的消息傳出來，”阿健喝了一口威士忌，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也沒有人能保證，它真的還在我哥哥手裏。”
Eden離開後警衛依然圍在酒店周圍保護他的安全，阿健從窗臺看著他走後放下了窗簾，從屋子裏隨便搜了搜，將收集出來的三個竊聽器丟進沖水馬桶，然後沖了個澡，叫了洗衣房的客房服務，浸透了骯臟河水的上等西服被帶了下去，穿著睡衣打開了衣櫃的門。
出乎他預想的，阿廉這回真的睡了，一雙眼睛緊閉著，睫毛微微發抖，他伸手摸了一下，渾身都燙得厲害。
於是他把浴缸放滿了冰水將他丟了進去。
接觸到水的那一刻阿廉馬上就醒了過來，抓著浴缸的外延從水面下擡起頭來，發絲一縷一縷地黏在臉上，一雙眼因為高燒變得更無機質，幾乎是如同一臺機器一樣地轉頭。
阿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今天追蹤的人，”他說道，“在我們分開的時候分成了兩路。”
阿廉一動不動地坐在浴缸裏。
“這說明我們兩個都是他們的目標，”阿健揉著他發絲的手稱得上輕柔，“追殺我，理由豐富，但是你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值得他派人追殺你。”
阿廉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像一條出水的魚，被人從魚缸裏用網撈起來，丟在案板上。
放在他頭上的手突然用力，中了麻醉藥發著燒又精疲力竭的身體沒有力氣反抗他，他被整個人摁進飄著冰塊的水裏，水面下兩條修長的腿微弱地掙紮了幾下，卻找不到支點，很快安靜下來，順從地在水下等待著窒息。
在窒息前一刻健將他拉了出來，擠壓的肺部一口氣貫入空氣，幾下帶著幹嘔的喘息聲，緊接著再度被摁進水裏。
這樣反覆三次以後手中抓著的身體幾乎完全脫力了，被擡出水面的時候一邊在不斷落下的冰水中喘息，一邊胡亂地伸出了手，摸索著阿健挽著袖子的臂膀朝上，徒勞地想要掰開對方抓著自己的手，在意識到力度的懸殊之後變得什麽也不做，只是兩只手都扶在那只唯一作為自己支撐著力點的手臂上，沾濕了水的手臂變得很滑，他抓了許多次，仍舊是抓不穩，被水浸濕的雙眼因為濕潤而多少仿佛帶了些情緒，然而仔細看又依然是漆黑的，只有張開拼命喘息的口，透露出些許不可多見的絕望感。
阿廉似乎試圖說什麽，又似乎只是張著嘴呼吸，最終阿健從水池旁的藥瓶裏拿出一顆藥放進他的嘴裏，摁在他舌尖上，在察覺到對方順從地含著以後抽出手指，用水杯舀了半杯浴池裏的冰水，送到他嘴邊，在看到對方什麽也不問就張口將藥喝下去時，用左手梳了梳對方的頭發。
“別怕，”他柔聲說道，“只是退燒藥。”
阿廉喝下去時也一直抓著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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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頭來，距自己一百米遠的高地，有人收起了狙擊槍，一刻不停地朝著河水下游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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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健已經不在射程之內。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與他站在碼頭的棧道上對峙，狙擊槍不適於近戰，片刻之後，他丟下了槍，從懷中拿出了匕首。
阿廉於是也丟下了手中的槍，比了一個刀花，反手拿著從方才的襲擊者身上奪到的軍刀。
“科爾森斯坦，三十四期，XIII號。”阿廉突然說道。
對方楞了一下，似乎驚訝於對方只依靠與自己短暫的交手，就認出了自己的出身，猶豫了一下。
“科爾森斯坦，三十五期，”隨即頓了一下，“IV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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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河水上響起電動馬達的噪聲，紅藍的警燈亮起來，有人朝著空中放了一槍，是閃光彈。
阿廉閉上眼睛跳進河水裏。
一小時後，三公裏外的酒店，渾身濕透的阿健將滴著骯臟河水的西裝外套折在手臂上，有警車停在酒店外，站在兩側的警衛為他拉開了酒店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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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en，”阿健對朝著自己舉起雙手熱情打招呼的警官回以同樣虛偽的笑容，“你和你的移動警署，真是好久不見了。讓我猜猜，你已經跟了我一天了，直到炸彈炸響才妝模作樣地拿出國際警察的護照來。”
“可不是嘛，”被稱作Eden的探員笑道，“在那之前，我就只是個度年假的游客。”
“我再猜猜。”阿健冷哼了一聲，“是Lenn把我的行蹤賣給你。”
“Lenn是個聰明的後輩，”Eden戲謔的笑容露出了些其他的東西，“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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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條養不熟的狼呢。”Eden從身後關上門。
阿健一邊解領結一邊順手推開了衣櫃的門，阿廉渾身濕透地蜷成一團坐在裏面，肩上的傷似乎已經自己隨便用布料包紮過，正如他所說像狼一樣半閉著眼睛睡在裏面，在睡眠中也竭力壓抑著藥物代謝導致的顫抖和呼吸聲。
腰上剛剛完工的紋身像一條獲得了獵物的海妖一般死死地從腰側纏繞著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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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健說道，“你和Lenn最近怎麽樣。”
“Lenn給的你的出行日期比實際日期晚一天，”Eden有些覆雜地笑著，搖了搖手中的酒，“都認識多少年了，就沒有一天能直率一點的。”
阿健頓了一下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Eden臉上裝傻的笑容淡了一分，“啊，嗯，你也知道，他一直床技了得，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實在招架不住，真怕他一個趁我不註意就出去重操舊業，搞得我都不敢隨便出差。”
“你哪天不出差，”阿健笑了笑放下了酒杯，“玩像他那樣平日裏喜歡把人玩得團團轉的人想必很有意思，要我提醒你一下他每年為了把你弄回來至少自殺三次嗎。”
“確實啊，”Eden抿了一口威士忌，“Aigner家的家主生命垂危，我怎麽敢放著外面的案子不去查這一個。”
“如果Lennox在你眼裏就只是個案子，”阿健擡起頭來，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威壓感，“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手，把人留給我。”
Eden噎了一下，放下酒杯，“我開玩笑的，對長輩你們幾個真是一點也拿不出半點尊敬來。”
“多行不義。”
“哪裏比得上你們，”嬉皮笑臉的探員先生揶揄道，“我一邊要查著你們這些黑色巨頭留下的尾巴，另一半還要保證你們好好活著，生怕你們死了，警察也管不了深水裏的魚，一口氣天下大亂，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隨即頓了一下，雙肘支撐在雙膝上，彎著腰看過來，“不說別的，看在Lenno的面子，這回有什麽給我？”
阿健放松了身體，嘆了口氣，從外衣的口袋裏拿出了那枚濕透的人魚照片。
Eden接過去，放進封口袋裏，卷起來放進外衣內口袋，擡起頭來看向對方，平時一直笑嘻嘻的眼突然睜開了，在拉著窗簾的房間裏閃著狡猾的光。
“希望你能明白，”他說道，“我們本該勢不兩立的，如今的合作只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你哥哥當年逃亡時帶走的那支基因改造的炭疽病病毒株，對於整個世界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脅。所以我才這麽坐下來，和你這樣的怪物好聲好氣地說話。”
阿健在椅子裏用右手撐起下巴看過來，“那麽Lenn呢？你和他從中學到現在認識十幾年了，看著他被舊家主當工具一樣養大，看著他被叔父們和父親的合作夥伴侵犯到成年，如今又和他坐下來做合作人，也是為了共同的敵人？”
“那不一樣，”Eden的眼睛再度像狐貍一樣瞇起來，“我和他的共同敵人，就是我們之間孽緣一般的關系。”
說到這裏他踢了踢腳邊關著門的衣櫃，“如果能讓Lenno有你家狼崽子的一半直率，我也願意把他送進科爾森斯坦集中營。”
“不過你還是得管好你的狗，”Eden說著站了起來，“被養的狗咬過一次手，就難保沒有第二次。”
“這次被咬的可不見得是我。”阿健突然開口說道。
Eden停了一步。
“那株毒株，雖然這這些年一直沒有被出售的消息傳出來，”阿健喝了一口威士忌，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也沒有人能保證，它真的還在我哥哥手裏。”
Eden離開後警衛依然圍在酒店周圍保護他的安全，阿健從窗臺看著他走後放下了窗簾，從屋子裏隨便搜了搜，將收集出來的三個竊聽器丟進沖水馬桶，然後沖了個澡，叫了洗衣房的客房服務，浸透了骯臟河水的上等西服被帶了下去，穿著睡衣打開了衣櫃的門。
出乎他預想的，阿廉這回真的睡了，一雙眼睛緊閉著，睫毛微微發抖，他伸手摸了一下，渾身都燙得厲害。
於是他把浴缸放滿了冰水將他丟了進去。
接觸到水的那一刻阿廉馬上就醒了過來，抓著浴缸的外延從水面下擡起頭來，發絲一縷一縷地黏在臉上，一雙眼因為高燒變得更無機質，幾乎是如同一臺機器一樣地轉頭。
阿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今天追蹤的人，”他說道，“在我們分開的時候分成了兩路。”
阿廉一動不動地坐在浴缸裏。
“這說明我們兩個都是他們的目標，”阿健揉著他發絲的手稱得上輕柔，“追殺我，理由豐富，但是你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值得他派人追殺你。”
阿廉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像一條出水的魚，被人從魚缸裏用網撈起來，丟在案板上。
放在他頭上的手突然用力，中了麻醉藥發著燒又精疲力竭的身體沒有力氣反抗他，他被整個人摁進飄著冰塊的水裏，水面下兩條修長的腿微弱地掙紮了幾下，卻找不到支點，很快安靜下來，順從地在水下等待著窒息。
在窒息前一刻健將他拉了出來，擠壓的肺部一口氣貫入空氣，幾下帶著幹嘔的喘息聲，緊接著再度被摁進水裏。
這樣反覆三次以後手中抓著的身體幾乎完全脫力了，被擡出水面的時候一邊在不斷落下的冰水中喘息，一邊胡亂地伸出了手，摸索著阿健挽著袖子的臂膀朝上，徒勞地想要掰開對方抓著自己的手，在意識到力度的懸殊之後變得什麽也不做，只是兩只手都扶在那只唯一作為自己支撐著力點的手臂上，沾濕了水的手臂變得很滑，他抓了許多次，仍舊是抓不穩，被水浸濕的雙眼因為濕潤而多少仿佛帶了些情緒，然而仔細看又依然是漆黑的，只有張開拼命喘息的口，透露出些許不可多見的絕望感。
阿廉似乎試圖說什麽，又似乎只是張著嘴呼吸，最終阿健從水池旁的藥瓶裏拿出一顆藥放進他的嘴裏，摁在他舌尖上，在察覺到對方順從地含著以後抽出手指，用水杯舀了半杯浴池裏的冰水，送到他嘴邊，在看到對方什麽也不問就張口將藥喝下去時，用左手梳了梳對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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